失去新冠疫苗红利及第一大客户 澳斯康IPO还能如愿吗?
投资与理财
华勇(小财米儿观察员)
继奥浦迈之后,又有新冠疫苗企业冲刺A股。近期,澳斯康生物(南通)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澳斯康)向沪市科创板提交了上市申请。此次澳斯康生物IPO拟公开发行股份不超过1640.61万股,募资30亿元,用于上海澳斯康偶联药物研发及生产项目、上海澳斯康生物制药CDMO平台项目和补充流动资金。
作为国内最早从事细胞培养基开发和生产的“专精特新”企业之一,澳斯康生物主营业务包括细胞培养基的开发、生产及销售(细胞培养基业务),还有生物制药/品工艺开发及生产服务(简称CDMO业务),重点为新冠疫苗产品提供核心原材料细胞培养基产品,先后与康希诺、三叶草生物等企业建立合作关系。由于近几年的疫情,使生产研发细胞培养基产品的澳斯康生物受到众多资本方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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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IPO冲刺关键时期的2022年1月,澳斯康的第一大客户、销售占比达63.73%的康希诺突然宣布与其CDMO业务上的战略合作终止,令澳斯康的IPO之路蒙上一层阴影,随之其各大问题亦浮出水面。
客户高度集中,成亦康希诺败也康希诺?
招股书显示,报告期内,澳斯康对前五大客户销售金额占企业当期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为57.1%、66.4%、81.8%,呈现逐年快速上升之势,其中对康希诺销售金额占当期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为0.00%、35.2%、63.7%,营收高度依靠康希诺。
2020—2021年,澳斯康从康希诺获得的收入规模增速较快且占比较大,主要原因是2020年年初新冠疫情暴发后,康希诺研发的腺病毒新冠疫苗成功上市,且疫苗接种需求旺盛,而澳斯康作为康希诺腺病毒新冠疫苗的唯一外部疫苗原液供应商及腺病毒新冠疫苗的细胞培养基独家供应商,充分享受到了康希诺的发展红利,两者关联紧密,休戚与共。
报告期内,澳斯康前五大客户的销售情况如下:
但天有不测风云,2022年,康希诺因疫苗生产监管政策的调整,突然终止了对澳斯康的腺病毒新冠疫苗原液委托生产合同,这无异于给澳斯康生物“当头一棒”,使其未来前景更难预测了。
2019—2021年,澳斯康对应实现的归属净利润分别约为-7977.8万元、-3907.62万元、6269.4万元,两年亏损后2021年才勉强扭亏为盈,但近3年未分配利润仍为负,现金流量净额分别为-9,276.5万元、-3,399.8万元、-3,797.8万元,净流出累计超1.64亿元,这表明澳斯康成立以来仍未赚到钱。而2022年由于合同的“撕裂”,澳斯康生物2022年的盈利又无望了。招股书显示,2020—2021年,康希诺当年贡献的营收额分别为7386.6万元、2.88亿元,销售占比分别为35.22%、63.73%,2022年因合同终止,来自康希诺的CDMO业务收入或降至不到1000万元。
招股书显示,受大客户流失、固定资产折旧、人力成本增加及股份支付费用上升等影响,2022年1—3月,澳斯康实现营业收入6,907.51万元,较2021年同期下滑较大,归属于母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2,831.30 万元,2022年全年业绩出现亏损。此外,2022年,澳斯康6家控股子公司中的5家均出现了亏损,仅甘肃健顺1家公司在2022年实现盈利。据其给证监会的回复函,澳斯康预计2022年未经审计的中报数据为营业利润-1.14亿元,相比2021年由盈转亏。
当前新冠疫情所带来的相关业绩增长将不可持续,未来随着我国和全球范围内新冠疫苗接种率的不断提高,以及新冠疫情的消除,新冠疫苗相关业务持续带动其业绩增长的动力将逐年减弱。由此可见,在来自第一大客户销售收入锐减乃至消失的情况下,如果不寻找新的利润增长点,澳斯康主要客户的稳定性和经营的可持续性均将受到严峻考验,其此前亮丽的业绩或难以为继。
虽然澳斯康已将原用于康希诺新冠疫苗原液委托生产的产能切换至其他客户项目,但业内专家认为,切换过程需进行产线清洗、设备调试等工作,且新项目投产需遵循逐步提高运转负荷的产能爬坡过程,这一过程或需两三年。
既是股东又是客户,关联交易明显
招股书显示,康希诺既是澳斯康的股东,也是其第一大客户。双重身份与频繁的业务往来,引起监管层的关注。证监会在问询函中,要求澳斯康说明双方交易的合理性、终止CDMO业务的原因,以及对业务的影响等。根据回复函,康希诺入股前,仅向澳斯康采购培养基0.8万升,销售每升单价149.34元;入股后,康希诺加大采购量,总计大增到201.83万升,单价则大降为119.4元,让利明显。仅2021年,澳斯康生物与康希诺合作销售培养基、CDMO等收入分别达到2.04亿元、0.79亿元。康希诺以股东+客户双重角色身份将澳斯康营收送上新台阶乃至上市,从而也能分享到资本的巨大权益。
除了与第一大客户康希诺发生巨大的关联交易外,2019—2020年澳斯康与吉林冠界发生了三笔转贷融资,金额分别为1,488.00万元、2,496.8万元和1,323.46万元。吉林冠界后来与澳斯康生物交易金额虽逐年减少但转贷更加频繁,其背后原因与问题颇为复杂,令人怀疑澳斯康与吉林冠界是否还存在其他异常资金往来。2019年澳斯康向关联方金仪盛世采购金额为222.40万元,2020年及2021年未进入前五大,但根据保荐工作报告,澳斯康生物与金仪盛世的交易金额远高于招股书披露的采购金额,对此澳斯康尚未给出合理解释。
2021 年澳斯康的第一大供应商苏州紫田采购占比大幅增加,而苏州紫田实为澳斯康关联方上海乐纯的大经销商,其多次通过苏州紫田购买上海乐纯搅拌器、储液器等相关设备配套耗材, 用途为自用及代康希诺采购。证监会在问询函中,要求澳斯康说明与苏州紫田的采购内容是否存在代销、利益输送等情形、向苏州紫田大幅增加采购的必要性、自用采购及代康希诺采购定价的公允性。以及除上述情形外,澳斯康是否还存在其他代采、代销交易,以达到增加其年营收交易额、粉饰财务数据的目的。
小财米儿发现,澳斯康还与几大投资债权人签订了对赌协议,里面复杂的关系可能将对未来其重大经营决策与战略业务推广以及IPO产生微妙的影响。
多项数据不如主要竞争对手,大股东股权占比较弱
小财米儿发现,澳斯康主营细胞培养基业务,2021年营收、净利润、国内市场份额规模均超过同行主要对手奥浦迈,然而奥浦迈IPO去年捷足先登,成为A股市场“细胞培养基第一股”。不过澳斯康未来似乎收获更大,若IPO成功,募资金额将高达30亿元,是奥浦迈的6倍,显得“财大气粗”。
而对比多项经营数据,澳斯康则不如奥浦迈。在人均营收方面,2019—2021年,澳斯康人均营收为29万元、51万元和63.5万元,奥浦迈人均营收为46.4万元、79.6万元和102.4万元;在盈利能力方面,奥浦迈已连续3年盈利,2022年归母净利润预计同比增长100%以上,澳斯康仅在2021年才实现盈利,2022年或再次陷入亏损;而若剔除来自关联交易如第一大客户康希诺的收入,澳斯康近3年全年营收反不如奥浦迈,相关业务增速也回到行业正常水平。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澳斯康发展过程中曾进行多次股权融资,使得实际控制人罗顺时下控制的公司股份比例相对较低。截至2022年上半年,罗顺通过个人持股平台源远生物间接控制其18.07%的股份,通过员工持股平台澄迈健顺、澳斯康壹号分别间接控制其7.01%、0.85%的股份,合计控制其股份仅25.93%,远低于私企股份公司的控股比例,存在公司控制权不稳定不强势的风险。而据此次公开发行的方案,澳斯康本次发行完成后,其实际控制人仍为罗顺,但罗顺控制公司股份的比例将下降为19.5%,持股比例进一步降低,存在控制权不稳定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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